“爹,李县长走了?”
吕启荣一进门就颇为懊悔地说:“我来迟了一步。”
吕厚仲很不悦地瞥了儿子一眼,冷声说:“你是大忙人。”
儿子以事情繁忙为借口,不来见李县长,让他感到脸上无光的同时,也很是恼火。
毕竟,县长是一方封疆大吏,老百姓眼里的父母官,岂能轻易得罪?
在吕厚仲看来,儿子虽然是省民政厅的处长,但还是有点嫩。
见父亲一脸的冷淡,吕启荣笑着解释道:
“西湾这次死的人比野麻滩还要多,事情自然就多一些忙一些。”
经过这几天走街串巷的实地调查,他发现这次灾疫很严重,远远超出了想象。
西湾村的保长杨毅跟其他几个村的保长一样,很殷勤地全程陪同他走访灾民。
他详细介绍了灾疫发生后西湾村所采取的种种措施,以期得到这位省民政厅处长的肯定与同情。
对这些雕虫小技,吕启荣是一清二楚。
他没有当面揭穿他们的鬼把戏,而是积极鼓励引导他们要树立信心,把损失降到最小。
管家赵光成奉吕厚仲之命来西湾找他回家的时候,吕启荣正召开救灾会议,一时间确实脱不开身。
这样一来,就着实失去了与县长李文斌见面的机会。
“爹,以后有的是见面时间,也不在这一次。”
听完儿子的一番很合理的解释后,吕厚仲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说:“启荣呀,你没有来,李县长好像有点不高兴。”
吕启荣笑了笑,不以为然地说:“李县长是堂堂的一县之长,我相信他会理解的。”
“理不理解,就看他的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故不故意,这要看遇到谁呢?”
少许,吕厚仲又说:“你最好抽出点时间,去县府见见李县长。这样,对谁都好。”
吕启荣点了点头,心想,姜还是老的辣。
“我会去拜访李县长的。”
吕厚仲抽了一口水烟,缓声说:“启荣,还有一件事情,我想与你商量一下。”
“爹你说。”
“我想了整整一下午,咱们该重修家谱了。”
“重修家谱?”
“嗯。”
吕启荣紧紧凝视着父亲,心中有点纳闷。
爹咋突然想重修家谱了?
吕厚仲说:“算起来,上一次修家谱到今天已经十年了。”
“那时,你正在念大学,没有赶上。”
“这次,你恰好回来了,是个机会。”
这几句话说的很坦荡也很合情合理。
吕启荣略一思索,说:“那就修吧。”
“我想了想,上次是你爹我牵头修的,这次该你出头露面了。”
“爹,这恐怕不太合适。”
吕厚仲反问了一句,“你说,咋不合适?”
“我大哥二哥在前头,我哪敢出面?”
吕厚仲摇着头苦笑了起来。
大儿子吕启仁自小野心就很大,不甘心在野麻滩像祖辈那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一辈子。
十七八岁时,在父亲的支持下跑去上海闯天下,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。
老二吕启义就更不用说了。
一提起来这个儿子,吕厚仲就火冒三丈。
吕启义本来在家务农,三年前冬天发生的那场四马拒孙战争中的一天,突然失去了音信,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
“启荣,你别再提你的那两个哥哥了。”
吕启荣知道,这两个哥哥是父母亲心头的痛。
不论何时,只要提起他们,母亲吕余氏不是唉声叹气就是默默的流泪不止。
当下,心里情不自禁地畅谈了一声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啊。
“爹,既然你已经想好了,那就由我出头修家谱吧。”
“嗯。”
吕厚仲吐出一口水烟,问:“你打算请谁作主笔?”
在仁义荣耀四个儿子中,迄今为止,吕启荣最有出息,官也当的最大。
当然,也是他最看重的。
吕启荣仔细想了想,说:“曾宗源曾先生咋样?他的文墨很深,还教过我和启耀的国文课呢。”
可是,他的这个建议却被吕厚仲断然拒绝了。
“不能请他。”
吕启荣一愣,“为啥?”
吕厚仲用铁签弹了弹烟灰,又吸了一口。
随即,幽幽地说:“上次修家谱就是请曾先生主笔,这次不再请他了。”
吕启荣似乎明白了。
他理解似地微微一笑,又问:“那爹你说,该请谁来担任主笔?”
“请周正庆周校长。”
吕启荣又是一愣。
这周正庆是野麻滩小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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